[战斗格式中心]战
卡拟人
《追梦人》的Bon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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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对于战斗法师来说，战斗啊，就是他们的本能。”
坐在树荫底下的气冲云水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周围眼巴巴地等着他说下去的一群小年轻们，不由得感到一阵满意，他清了清嗓子，又接着声情并茂地往后说，“当然啦，无论是二十四个职业里的哪一条路，我们都免不了是要去战斗的。不过战斗法师还是和我们有些不同。对于他们来说，战斗就是天性，要知道，这两个字可是在他们名字里带着的，这是人家天生就有的东西。那种打从骨子里透出来，在血里翻腾的战斗欲望，咱们谁也比不上。”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回头瞧了一眼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着的两个战斗法师，然后周围的一群小家伙也跟着他看过去。还没等大家盯着那两个人看太久，气冲云水清了清嗓子，又开始讲别的职业的故事了，顿时一群小脑袋又转回了他那边。被人踏入仇恨范围的哥布林都没他们那么反应灵敏。
“……是真的吗，他说的那些？”
坐在石头上的两个人也一样能听清气冲云水的声音。战斗格式盯着自己手边的战矛看了一会儿，在肚子里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低声地开了口。原本闭着眼睛的一叶之秋听到他的声音，睁眼看了看身边的小战法。斗神似乎思索了一下应该如何措辞，然后简单地给了个不太贴心的回答。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战斗格式认真地思忖了一会儿，慢慢地说，“我以为和我自己的名字有关系。我名字里也有那个词。”
就像气冲云水说的，他确实能够感觉到，翻涌在自己血脉之中的战意。那种与生俱来的力量，不仅不会被时光磨灭，反而会随着他的成长而与日俱增。战意散发出来是斗气，凝成实体是炫纹。他在战斗面前永远不会推诿退缩，他只想要握紧手中的武器，向前冲去。
而一叶之秋听过他的回答，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握住了放在手边的战矛。却邪在他手中轻轻一晃，矛尖上的一点乌光也跟着一跳，落在他们两个闪闪发亮的瞳孔里。
“我觉得是真的。我确实是那样。”一叶说。
02
“那后来呢？“
长河落日和他并肩坐在河边的一块空地上，他们刚刚打了一架——用这样的形容好像也不太确切，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争执，他们就只是字面意义上地打起来了，不留余力，战矛和拳套擦过的时候都要擦出火花来。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虽然也没分出什么胜负，不过他们都觉得十分满足，然后他们一起坐下来休息。
话题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大概是说到了战斗的天性。战斗格式回忆起了坐在一叶之秋身边的那个下午，也就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没有后来了，“面对友人的追问，他有点干巴巴地回答道，”后来我们就去训练了，我也没再问过别人这件事。“
“我觉得……好像也不太对。“长河落日皱了皱眉说，”气冲云水不是战斗法师，他不会知道战斗法师是什么样的，你和一叶之秋是战斗法师，你们也不知道别的人是什么样的……我觉得气冲云水是听别人说的，可是是谁呢……“
“不知道。“
“而且，如果我当初选职业的时候成了个战斗法师的话……不过我打从被创建的时候就是要做拳法家的。“长河落日低头看着河里两个人的倒影，”你也一样吧。“
战斗格式向身后躺下去，头顶上神之领域的天空已经开始静静地暗了下来，有隐隐约约的星辰在很远的地方闪烁着。他望着那些星辰，和星辰之间川流不息的风，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答：“我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战斗法师的可能性。”
他是说真的，长河落日也知道这点。这块大陆上有那么多条路，但属于他们的就只有一开始就注定好的那一种而已。而剩余的那些，再去多想也没有意义。
“他们说下赛季我也要去打职业联赛了。”长河落日换了个话题，向来严谨认真的年轻人在这种时候终于也有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期待神色，“我本来以为你会比我先一步的，没想到看来是得一起了。”
“也不一定。”战斗格式侧过头来看着他，眼里的光芒在渐渐暗下去的背景里显得格外闪烁不定，“说不定明年也不行。说不定得再过一年，说不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曲折事情。”他停顿了一会儿，而坐在身边的对手兼好友依然沉稳地在等着他说下去。这样的认知让他忍不住也稍微露出了一点笑意，“不过，肯定早晚有那么一天。你不用等我。我会自己追上去的。”
长河落日点了点头。
03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战斗格式其实都不太喜欢贝克克。
别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的小伙伴，他实在是太吵了。不，这个吵的含义可不仅仅是话多那么简单。要知道，贝克克是个枪炮师——枪系的家伙们似乎多少都有点天然的吵闹属性，从百花缭乱那样的大前辈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战斗格式甚至都有些怀疑，说不定要不是因为他们这样的特点，也就不会走上现在这样的路了。
啊，唯独除了一枪穿云。这样看来似乎整个枪系的安静都被集中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不过，对于身边这个聒噪家伙的心情，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刻吧。
“你会不会因为最近一直赢不了比赛不开心啊？”
跟在身后的家伙还在说个不停，重点是，这次说出来的内容未免也太过直接。原本走在前面的战斗格式在听清这句话之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他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转身面对着之前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家伙。
说实话，他有点想揍人。
不过对方显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人身安全上的威胁，而是自顾自地、眉飞色舞地说了下去：“其实你也不用不开心呀，这算什么嘛，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输了两场而已。以后你要输的次数我觉得会比这还要多很多的。”
战斗格式已经握住了拳头。
“不过那也没关系——输得越来越少最后能赢就行了。”贝克克咧嘴一笑，随手扳着手炮飞炮起身，在轰鸣的炮火声中围着他转了个圈，“反正最后都是要赢的，一开始这种事，就别在意啦。”
最后这句话倒似乎隐约地戳到了战斗格式心里的什么点。他侧头看了贝克克一会儿，然后开口：“你很有把握最后会赢吗？”
“当然啦！怎么可能会输嘛，我们！”
原谅你这次。战斗格式这么想着，握紧自己的战矛，朝着面前的人一记龙牙刺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打一场可少不了。
04
“来，给你。”
一寸灰在身边坐下，随后就递过来了什么东西——啊，一杯水。战斗格式双手捧着杯子没动，一寸灰捧了个同样的杯子，也没动。
他们是碰巧遇见的，现在就像是两座雕像似的，并肩坐在最繁华的主城里最高的钟楼上。从这儿望下去，熙熙攘攘的街市变得如此遥远，那些喧闹的声音也因为距离而模糊不清。爬到现在这个平台的高度需要不短的时间，很明显两个人都因此而有些疲倦。说实话，战斗格式的确有点好奇一寸灰是怎么从这个空荡荡的塔楼顶上找出来两杯水的。
不过这也并不重要。
“爬上来真的特别累。”
一寸灰突然就有点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战斗格式转头去看他，鬼剑少年也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视线——他盯着下面遥远而熟悉的景色中的某一点，或许也并不是确定的某一点。一寸灰没有再说下去，他大概知道自己的倾听者是能够明白自己意思的。
“嗯。”战斗格式想了想，然后认认真真地应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一寸灰听到之后忍不住稍微笑出了声。他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战斗法师，沉吟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虽然道理也都很清楚，不过走上来之后还是觉得有点腿软……”
“我知道。”
这次是战斗格式突然有点突兀地截断了一寸灰说了一半的话。他迎着对方有些意外的神色抿紧了唇角点了点头，又再重复了一次：“我知道那个感觉。”
这样的认真让一寸灰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们俩一道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然后站起身来。现在所在的位置离钟楼真正的顶端还有一段距离要走。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迈开了步子。
要来比比看是谁先到顶端吗？
05
在这赛季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比赛结束之后，战斗格式觉得自己大概是陷入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梦境。
梦里的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曾经的嘉世散落已久，他咬咬牙握紧了自己的战矛，站到了队伍的前面。在走过了所有最为迷茫的时间之后，未来的轮廓重新变得清晰了些许，就好像是旅人在穿越过漫长的、沼泽遍布的黑夜之后终于可以稍微地站直身子松一口气。当然谁都知道不能就此停步，前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那里也盛放着无限的荆棘和花朵，那是通往荣耀唯一的必经之路。
他握着手中唯一的战矛，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应该一直往前走的，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刻，会觉得疲倦，会想要停下来歇一口气，会在很短暂的一个瞬间里觉得茫然和不知所措。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个声音。
“累了吗？”
战斗格式说不好说这句话的人究竟是谁——听起来大概是一叶之秋，这个声音他在曾经的一段日子里是那么熟悉。他曾经追随在这个人的身后，随着他的脚印向前，在心中暗暗地希望有一日能够和他并肩战斗。
可是说不定其实是君莫笑？这个他曾经从一叶口中听说过的散人的名字也早已成为了神之领域大陆上更为腥风血雨的一笔。他并不熟悉君莫笑，不过他确实清楚，那个人有着和一叶之秋相同的声音。
……不过，总之，无论如何。
战斗格式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就摇了摇头，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个声音似乎轻轻地笑了一下。如果那不仅仅是一个声音，而是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的话，战斗格式猜测对方大概会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声音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但是你还是必须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
这次他答得很快，没有丝毫的游移，也绝不会再改变自己的答案。而对方又沉默了片刻，最后说：“你会一直坚持下去。”
这次不是一个问题了，那个声音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怀疑，他听起来原本就坚信着这样一件事。而战斗格式也因为这句话而又将自己的脊背挺直了些。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然后梦境的暗色背景忽然消散了。战斗格式睁开眼睛，看到了身边正兴奋地欢呼着的队友和从对面投来的，虽然难掩遗憾但也不失真心祝福的目光。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他知道，还有更多的人也同样正注视着他。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向着他的荣耀大步走去。